缱的眼神已经有些微妙了：“姐姐，你……”
叶缱缱立刻解释：“不是！”
不等她说完，那长眼男人又问：“咦，上次你带婆婆出来，这次带妹妹出来？谢谢小姐照顾我们生意，进楼坐坐吧，我给你沏一壶上好的龙井。”
不等叶缱缱说话，程宁已经一大步跨进楼中。
刚才在楼外看不出来，进来了才发现这里觥筹交错，酒气蔓延在每个人的脸上，宽敞的厅堂内欢声不断。
也不愧是南风馆，各色乔装打扮过的公子、将军、魔教教主叶缱缱都见识了一遍。
不少男倌朝叶缱缱她们围过来，长眼书生便立即挥手赶走这些狂蜂浪蝶：“两位小姐，就让我孟春陪伴你们吧。”
程宁臂膀一挥，煞有气势地道：“你们楼中有没有那种不情不愿来做男倌的人？”
孟春忙说：“没有！我们都是自愿的。”
“就没有那种身世可怜，被生活逼的无可奈何流落楼中的男倌？”
孟春盯着程宁看了一会，眼里闪过了然的神色：“有！两位小姐上雅间等我，我这就把这位姑娘要找的人叫来。”
程宁和叶缱缱被他推着上楼，程宁对她喜滋滋地挑眉：“姐姐看到没？当真有，原来俗世中处处有不平事，更加坚定我做女侠的决心了。”
孟春把她们送进一个摆设雅致的房间内便匆忙去喊人了。
叶缱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摸着下巴琢磨出一丝不对劲。
孟春答应的太爽快了，南风馆当真会有那种逼男为娼的事吗？真的有的话，会让她们知道和发现？
不过片刻，孟春还当真领了一个模样周正，看起来身上脸上伤痕累累的人。
他样貌清秀，约莫才十四、五岁上下，穿着普通的薄衣，许是因为挨了打，身上的衣裳有的破了个口，有的缝着补丁。
孟春厉声训斥他：“小元，快给两位小姐倒茶！”
那位被称呼为小元的少年却扬起倔强的头颅：“我不！我死也不会伺候这些人的，你们就算把我打死，我也绝不妥协！”
孟春只好自己上前拎起茶壶，一边给叶缱缱她们倒茶一边说：“这个小元的父亲是个老秀才，屡考不中，去年冬天他父亲去世了，又因为进京赶考欠下邻里乡亲们一堆债，所以他们把小元卖进我们这里卖身还钱。”
叶缱缱仿佛看到程宁眼里闪烁起了泪光。
程宁猛拍一下桌子：“太过分了！小元，等会你就跟我走，我要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！”
方才还一副宁死不屈洁身自好的少年听言，眯眼笑了笑：“好啊，但是带我出去我得收二十两。”
程宁：“？”
叶缱缱刹那间明白了。
这个南风馆里除了形象上扮演某个身份，还会贴切的根据富婆客人们的需求扮演某种经历。
很显然，孟春刚刚误会了程宁，以为她要那种身世可怜的男倌陪伴。
殊不知程宁是真的想救人。
接下来程宁与小元的聊天便都是——
“你在这里过的一定不快乐，你看你这么瘦，我娘说瘦的人都不幸福，来，这盘炒肉给你吃。”
“谢谢姑娘，记得付钱，五两一碗。”
“我同情你的遭遇，唉，你平时被逼迫伺候客人的时候，是不是还要给她们表演才艺？”
“姑娘的意思是想听曲吗？没问题，十两一曲哦。”
小元三句不离钱，伤透了一腔热血想要仗义相助的程宁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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