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韶乙偷偷地笑,他们中只有他见过这位小太太,第一次见是把她当成了乞丐,第二次见是她失忆,老师领他来让小太太认人,这回是第三次了。
果然,还是老师眼光毒辣。
这些人匆匆用完早膳,告退。
三三两两地走出垂花门,聚在一起小声说话。
“昨儿就听说老师得了一位美娇娘,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。”
“嘿嘿,老师艳福不浅,也不知老师……”
说话的这位笑嘻嘻的一偏头,对上了孟纾丞乌黑沉静的眼睛,脚下一个趔趄,慌张地闭上了嘴巴。
其余几人也忙束手站好,低着头,瞧都不敢瞧孟纾丞一眼。
“一百遍《鉴贤录》,三日后送到我的书房。”孟纾丞径直越过他们,穿过小花园,步入游廊,这才站定,抬手指了指方才说得最欢快的那位。
“我与你取的字是何?”孟纾丞面色如常,神情冷静。
那人低着头,唇瓣微动:“讷安。”
“何意?”孟纾丞问。
那人红着脸艰难地说:“谨言慎行方得平安。”
“嗯。”孟纾丞点头,抬脚离开。
徒留那人在原地叹气后悔,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嘴巴。天才一秒钟就记住:(
“让你嘴上没个把门,”王韶乙看好戏,调侃道,“早前你就因你这张嘴闯过多少祸事,现在全忘了?竟然都开始在背后说起老师的闲话了。”
王韶乙又恨铁不成地摇了摇头,有些话自己在心里想一想,乐一乐得了,再不济跑远了说啊!
“孺子不可教,孺子不可教啊!”
那边孟纾丞去了前院,早有护卫统领景硕等候在那儿。
“属下趁天黑,带人下了趟水,果然如您所料。
属下找到了那两条黄船,黄船上的仓库竟然空了!不计其数的丝绸,茶叶,金器,瓷器类的贡品不翼而飞,再去看过漕船,连个装粮食的麻袋都没有找到!”
景硕虽是个武夫,但也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,发现不对劲后,不敢逗留,马不停蹄地从济宁赶回来。
“不过后来兖州又下过好几场雨,济宁的雨最为大,那些货物也可能,可能……”
景硕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了,那些货物怎么可能被雨水冲走呢?
“可那么多东西,又在水下,怕是几天几夜都搬不完,就算能搬走也没地儿藏啊!”景硕苦恼道。
孟纾丞看他脸色不好,只说:“你先回去歇息吧!”
景硕应声离开,孟纾丞翻开济宁州志,仔细研究。
卫窈窈用完早膳,回到卧房,幽怨地叹了一声气。
“娘子,徐大夫来帮您换药了。”陈嬷嬷叫坐在窗边发呆的卫窈窈。
卫窈窈无精打采地点点头。
徐大夫动作细致小心地帮她解开绕在脑门上的纱布:“每三天换一次药,待伤口开始结痂才能不用纱布。”
卫窈窈只感觉后脑勺凉飕飕,别是真破了个大洞吧?
“娘子放心,不是洞,只是您后面伤口那一块的头发被我剃掉了。”徐大夫说。
“剃头发?”卫窈窈眼睛瞳孔放大。
第一回上药,她还在昏迷中。
徐大夫宽慰她:“您放心,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不可损坏,但您这是为了疗伤,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卫窈窈眼泪汪汪,她剃头了!她剃头发了!她后脑勺有一大块没有头发了!
她忍不住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,摸了一下后脑勺,只摸到一块温温热热的头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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