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二十二章_沉浮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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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静自持的模样。一手拍拍人类起伏的背,另一手随意放了一抹鬼气出去,不多时,宴家家谱就出现在他手中。

  宴家人丁衰微,这家谱最后一次修订,已经是十余年以前,故而早已破旧发黄。

  彼时宴江还是个娃娃,作为宴家最后一支的独子,端端正正地排在这谱本的最后一页。时崤直接翻到那里,饶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,突然道:“待本座回到鬼府,头一件事便是瞧瞧你的阳寿,还希望短些,这样阿浮就可以早日在地府与本座重逢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宴江呼吸仍未平复,借故没有理睬。

  明明是咒人短命的话,在他嘴中却好似什么好祝福,说得真挚且柔和。

  说完,也不需要宴江回答,暗自记下家谱中记载的八字,便又自顾自地将谱本往前翻到最前一页。

  宴淮之三个大字,就这么出现在一人一鬼眼前。宴江才刚刚稳住呼吸,一见,脸色又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。

  宴淮之是他往上数不清多少代的直系先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祖,他从前对于这位先祖没什么概念,却一直敬仰于他的功绩,与曾经创造宴家辉煌的强大能力。可是自从知晓其与鬼王的纠葛后,这种敬仰慢慢开始变得复杂起来——时崤之所以会成为鬼王,之所以会找上他,甚至于这段时间对他的所作所为,其中都缺少不了宴淮之在千年以前种下的“因”。

  若说鬼王本就是个断袖,宴江是绝对不相信的,他更愿意相信如今鬼王对他所作的一切行为,其实都在报复近千年前先祖那份畸形的爱慕。

  他失神地看着鬼王一页一页地研究他的家谱。

  如此五六页过后,对方突然停了下来,指着其上某位先祖的大名问:“宴家后辈靠着宴淮之积攒下来的家产与名望,在朝中立足并非难事,哪怕到第六代经历天下改姓也未能撼动宴家地位,为何到了这一代,突然变成了平民?”

  有官爵在身者,家谱上皆有旁注,直到这个名字开始,周围都是一片突兀的空白,故而格外明显。也正是从这里开始,香火兴旺的宴家开始凋谢,子孙一页比一页稀少,每一个以宴字为首的人名,字里行间都在诉说着枯败。

  宴江回过神来。

  他原先总以为鬼王早对宴家之事了如指掌,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件对方竟不曾了解,斟酌了一下用词,才答:“这位先祖犯了当时圣上的大忌,被下令斩首,而其他宴家族人受此牵连,尽数被削官去爵赶回西南,八代内不许踏进京城一步。”

  “所以宴家逐代衰弱,才会到你这一代穷酸至此?”

  “……是。”虽不好听,但毕竟是事实,宴江踌躇着点点头,“到家公家父两代,已是毫无墨水的白丁,但先祖遗愿不可忘怀,所以……”

  所以他一心考取功名,不仅仅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告慰诸多先辈在天之灵。但宴江没有继续说下去,他隐约能够感觉到鬼王对此类观念的嗤之以鼻。

  时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便继续追问:

  “既如此,这拖累全族的宴南,为何还没被夺取姓氏,反而还写入家谱中?”

  “家父未曾告知,我不清楚。”

  鬼王便也不再问了,自己慢慢地翻看那家谱,卧房里陷入一片沉寂。

  宴江早已累极,这一番对话难得的和谐,竟让他将那难受的情绪忘了些许,在这样的沉寂里,睡意来得飞快,很快就撑不住眼皮,不知不觉靠在鬼王胸前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  时崤没有推开他。

  他反复翻开手中家谱的某几页,越看,越觉得奇怪。

  按理说,对于已故之人,只要其魂入了鬼府,鬼王就有能力直接从八字中看出其一生命途。可时崤无论去看宴家近代哪一个,从中所窥出的结果都是断代之相,尤其是宴江之父,更是“独子早夭,郁郁而终”。

  莫不是离开鬼府太久,鬼气出现了偏差?

  他凝视着宴江的睡颜,许久,慢慢皱起眉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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