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三十章_沉浮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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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扇门实在是太破了,只是被捶上几下,便哗啦啦地往下掉木屑,洒了人满头满脸。蔡立德呸呸两口吐掉,没有稍加冷静,反而越发激动,手上一刻都不敢停,依旧哐哐地砸着门。

  ——他原以为宴江窥见了他的心思才避而不见,然,方才田边上妇人的讨论给他提了个醒,这连续多日不见人也不见声,万一宴江病倒在家中了呢?他自己想起刚来找到爱梅村来之时对方那苍白虚弱的脸色,他不敢想象,若对方真是病到连应门的力气都没有,那这无人照料的十天,该是如何度过?

  半炷香时间过去,屋内依旧静悄悄的,甚至在如此动静巨大的砸门声之下,也激不起任何活人的动静。蔡立德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,目眦欲裂地死盯眼前门扉,咬咬牙,猛地抬脚踹去。

  成年男子用尽全力一踹,力量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,屋内的木条门闩拦腰断裂,门扉打开,日光便顺理成章地照进门洞,灰尘纷纷扬扬。

  没有人。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屋内简陋却整洁,狭小的一室一厅,一眼扫过去便看了个全,没有想象中的场景,更没有想见的人。

  蔡立德站在厅中深深呼吸,一面环视四周,一面平缓方才的激动。厅中家具物件极少,一桌两凳三盏杯,与他十日前来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,唯一的变动便是角落边的小柜,上头现如今已是空空如也,原本的一对牌位与香炉都不翼而飞,唯独在台面上留下几道常年置物的痕迹,边上还洒落这几点香灰;桌上用空杯压了一副信笺,上书“立德亲启”,规规矩矩的字体,不难认出是宴江的字迹。

  看不出一点意外的痕迹,更像是有序的撤离。

  蔡立德按住胸口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在庆幸还是失落,他站在原地,手上紧紧握成拳,直到指甲深深嵌入手心,疼到心里去了,才浑浑噩噩地晓得动起来,上前一步去拾起信笺。

  蔡立德整个人崩得紧实,展开信笺的手没有一丝抖动,看似格外冷静,却在草草扫过纸上内容之后,骤然间破了功。像被抽干了所有精神气,他失魂落魄地软倒在凳上,把信纸团成一团,紧紧攥在手心里,脖颈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,只得任其死气沉沉垂在胸前。

  沉默许久,才听见他颠三倒四地喃喃:“竟是连夜搬走,不是对我生厌,又是如何……”

  啪嗒。

  不知从何而来的水珠掉落在他的手上,通过指缝渗进掌心里,将那纸团上的墨迹晕染开来。

  被引入幻象中的凡人无法察觉到任何异常,更不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几步开外,由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嘴巴,被迫观看这场悲伤又滑稽的独角戏。时崤的手伸进宴江领口里头,指节在衣服下起伏,也不知做了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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